假設他們在一起,那麼生活,大抵就是這樣子的:
早晨,當于懷安睜開眼睛,床頭櫃上的鬧鐘會指向七點半,起床漱洗後走出房門,何季雨會適時從廚房端出兩杯咖啡──兩杯都加了牛奶,于懷安曾經因為胃部毛病進過醫院,從那之後于懷安就被禁止喝黑咖啡。
餐桌上的早餐偶爾是昨夜買的麵包,偶爾是于懷安睡前做的簡單三明治,又或者何季雨早起了就煎個培根加蛋,雖然更多時候他們無暇顧及早餐,而是在上班途中光顧特定的幾家早餐店。
假設他們在一起,那麼生活,大抵就是這樣子的:
早晨,當于懷安睜開眼睛,床頭櫃上的鬧鐘會指向七點半,起床漱洗後走出房門,何季雨會適時從廚房端出兩杯咖啡──兩杯都加了牛奶,于懷安曾經因為胃部毛病進過醫院,從那之後于懷安就被禁止喝黑咖啡。
餐桌上的早餐偶爾是昨夜買的麵包,偶爾是于懷安睡前做的簡單三明治,又或者何季雨早起了就煎個培根加蛋,雖然更多時候他們無暇顧及早餐,而是在上班途中光顧特定的幾家早餐店。
後記
以前曾作廢很多小說,多半都是寫了好幾萬字的。抱持著「這樣不行啊」的想法,就把高三指考時很想寫的三個人拿出來寫了,一方面是逼自己不能亂寫,好歹要寫出結局,一方面是逼自己不能再半途而廢。
這三個人,就是于懷安、何季雨和尹秀睦。
尾聲、後來
「所以基本上,這只是個主角不停在鬼打牆的故事。」
何季雨一手撐著臉頰,嘆息說出結論。
何季雨讀過很多的書,他讀荒人手記和鱷魚手記,讀白先勇的小說,讀葉青的詩集。林林總總讀過不少同志文學,卻沒料想陰錯陽差,讓他也牽起一名男人的手,踏進這個圈。
「我接受你的道歉。」何季雨說。
謝諼自始至終都有出國的計畫,本來便不該招惹何季雨。
會認識何季雨即是預料之外,預料更之外是何季雨這人的特別。每一次見面、相處、對話,他都更驚訝這個人一點,驚訝怎有人活得如此任性,把生活活得像一幅靜物素描,顏色深淺不一總是寧靜,偶然又會有色鉛筆塗抹而過,不負責任鮮豔某些瞬間。
起初他感覺何季雨有趣,漸漸這份有趣變質。
舉杯相碰,聚散一場,不過而已。
回到家,何季雨倒在沙發上半天沒動靜,時針指向十點半,于懷安回房洗了澡,換上棉衣睡褲,步出房門開電視。
液晶螢幕裡女歌手腳踩七公分高跟鞋飆嗓高歌,于懷安就這麼看,不喜歡就轉台,沒去理會沙發另一端的何季雨。一年當中這第三百六十五天緩慢流逝,他們早已不是充滿玩樂興致的大學生,這麼在公寓裡窩著,任憑歲月荏苒老去年華,倒也挺好。
台北一零一放起煙火,筆直聳立的五百公尺建物被五顏六色的煙霧旋轉包裹,鼎沸人聲透過轉播現場擠滿了整張電視螢幕,之中卻有一道細微音樂竄出,輕手輕腳溜到客廳,小小聲地,特別立體。
何季雨聽見陳海說:「林孟曦要是男的,我一定揍她。」
徐風吹來,何季雨側過臉,看陳海的目光落向遠方。
「做傻事的是她,跟著她痛的卻是全身邊的人。」陳海的口吻平靜幽遠,「也許她不是衝動,可是人死了,就真的什麼都沒了。自己沒感覺了,不代表其他人還能完整。你知道那種感受嗎?失去半邊身體,還是靈魂被挖掉一半,一想到、一看到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,就興奮地對旁邊說話,對空氣說話……簡直跟瘋子一樣。」
陳海的語調讓何季雨想起一則故事,一則僅有標題,僅是標題便已足夠哀傷的故事。
倒敘法、
青春是一道免死金牌,容許傷害,容許荒唐,容許疼痛,容許死亡。
何季雨的青春平淡無奇,結束在沒有傷口、亦無潰爛的地方。
「林孟曦在接任社長那一天向是希告白,是希喜歡的人是楊峻三。」
「我家。」
……跳車!這是何季雨的第一個反應。
絕望地發現扳開車門鎖硬跳他可能就不用期中考了的這個事實,何季雨的第二個想法是:這根本自肥吧?不會太明顯嗎?小說男主角就可以這樣?
「……我們進度會不會太快了點。」何季雨鎮定道。
溫水、
謝諼在試著瞭解他。
除夕前一天,謝諼回了台北。初二一大早,何季雨和阿姨一家回鄉下,姨丈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,剛巧有台銀色休旅車在社區大門前停下,謝諼和一名女生先後從車裡走了出來。
是謝諼。何季雨坐在車後座,看他逐漸遠離自己視線終至不見,他知道他們現在算是朋友,而謝諼在試圖瞭解他。帶著對他的主觀臆想與相處上的客觀事實,從言談內容推想思考方式,從舉動細節得知興趣習慣,然後一步步修正自己的看法,做出最合適的應對。
「所以你是故意要輸的吧。」
「嗯?」尹秀睦抬頭,抿了一下嘴然後拉開弧度,「說到這個,學長明明才是狡猾的那一個吧。二分之一的贏率,輸了也絕對有地方睡。」
何季雨微笑著聳肩,「但是我贏了。」
「對啊,所以說學長很狡滑。」尹秀睦將喝完的熱可哥擺在腳邊,雙手一張整個人就往床上倒去,「雖然為人冷淡,但就是因為不在局中,才能看得清很多事情,保護自己。啊,我今晚應該可以睡床上吧?」